※「人生八苦」系列之——『怨憎会』。
※ 非典型原世界线,达达利亚与深渊的故事。
Summary: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某些东西。
「——是谁沿着孤独的足迹继续前行?」
「——请照亮我吧,我的太阳。」
此间
达达利亚穿行在丛林中,身姿矫健。
四下漆黑,视力在这里完全丧失了作用。起初他摸不清地形,因而走得相当谨慎。但紧身裤腿频繁扫过的灌木,和脚下坚实的土地触感,都给了他渐渐迈开步伐的勇气。
远处传来一声悠远辽长的鸣叫,宛若流星横穿天际。
他抬头看去,一头通体幽蓝的鲸悠然游弋而过,划破了这深沉的黑暗。
鲸游过。光亮的出现也只是倏忽之间。
而达达利亚只得继续蛰伏,探索这黑暗丛林中涌动的法则。
“擅闯深渊的不速之客,报上你在此间的名字。”
达达利亚警觉地回头,同时后撤半步拉弓,射出水元素凝成的一箭。
可对方的实力比他更高强,那箭呼啸而过未能来得及碰触到她,就被凝成了冰棱,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达达利亚看到了少女眼中跳动的火——借由她皮肤辐射出的微光。她和鲸一样,都是这黑暗中的居民,都能成为自身的光源。
“达达利亚。”他说。
“**你在此间的名字**。”她重复道。
她没有听清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达达利亚还在困惑时,她却像是对这短暂的沉默也无法保持耐心,冷淡地说:
“出口在你左手边三十米的地方。”
她不再看他,漠然转身撕开了空间。星河在裂缝中倒转横流,她只身踏入了那片黑暗的星空。
“那个黄毛小子!……Guuuuuu——Gusha!”
“行了,别说了。”
荧叹了口气,又有些恼火。自从至冬的那个小子误入深渊,她只在察觉到异动后去看过一次。原本以为这人知道出口在哪就会乖乖离开,却没想到从那以后,外出办事的法师回来只要撞见他,就会被拉着对决一番,地脉枝条掉一地不说,还各个头上顶着大包回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毛茸茸眼泪汪汪抱着头缩在她脚下,好不可怜。
“火盾被破就算了,你一个水盾也被揍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荧往嘴里扔了颗葡萄,没吐皮。
水深渊法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因为被打得太疼,说起话来难免东拉西扯不成逻辑。好在荧还是听懂了个大概——那个自称「达达利亚」的人,除了水神之眼之外,还有一枚雷属性的邪眼。
毕竟是从至冬来的,倒也不奇怪。
她下意识瞅了一眼旁边的雷使徒。
“感受恩典——”
荧头疼地比了个静音的手势。
“我出去一下,不用跟着。”
她自然是去找达达利亚的。
看到他居然还不知好死地在森林里面瞎转悠,荧也没客气,催动草元素力,藤蔓破土而出,直奔达达利亚而去。
攻击气势汹汹又猝不及防,达达利亚很快就被无数藤蔓捆成了粽子。上面的尖刺划破了他的衣服,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勒出了道道红印,有一根甚至危险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可达达利亚没有露出半点惧怕的神色,反而眼中升起了兴奋的光彩。
——久违的强敌!我渴望与她一战!
而荧的大脑也为她敲响了警钟:速战速决,被这种战斗狂缠上就麻烦了。
她靠近他,俯视他,将剑尖指向他暗寂的眼睛。
“出口的方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走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达达利亚被浑身桎梏,以无比狼狈的姿态跌坐在地上。可他对这些都满不在乎,只有那双眼睛透露出他的心绪,翻涌着巨浪。
“这里是深渊(Abyss)。”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荧没有说话,即是默认。
“那么,我想在这里,呃,闲游一阵子。”
“要我给你找导游吗?”
达达利亚还没反应过来时,荧突兀地收回了藤蔓,也敛去了话语里的嘲讽。
他有一双很美的蓝色眼睛。
像是无暇的化学溶液,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大海,令人不忍亵渎。
——尽管至冬武人的服装被她的粗暴动作弄得有些破烂了。
“阿贾克斯。”
咚。
达达利亚的脑中嗡鸣一声。
她在叫我?
我是……谁?
“尽快离开这里,阿贾克斯。”荧的目光有些复杂,“已经失去的无法再找回。”
“你的眼睛承受不住第二次对深渊的注视。”
达达利亚笑了两声,可他扣在地面的手指分明正慢慢收紧。
“殿下,那个人,不用驱逐吗?”
“随他吧。”
荧从水使徒手里接过最新的情报,一页页翻阅着:“他脑子就一根直线,不撞死在南墙不回头。”
“可是……”
“公主殿下!”
如此热络的称呼混杂着滚烫的感情,烫得使徒浑身哆嗦了一下:“对殿下如此不敬,你应该被审判!”
“审判?意思是你想再和我打一架吗?”达达利亚朝他跃跃欲试地伸出手。
水使徒回想起上次两个人在宫殿门口打得难舍难分,最后他被邪眼电麻了的不堪回首,气得直哆嗦,从荧手里接过文件就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荧面无表情地问。
“也没什么,路过了就想来和你聊两句,顺便切磋一下。”达达利亚笑了,那笑容真诚耀眼,很难想象那是一个愚人众执行官会露出的笑。
“来吧。”荧没有拒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这次跌入深渊更早之前,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某些东西。
从前他以为成为达达利亚已经足够,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让他苦恼也有方便:挑战强敌、提升自我,这就是他认定的道路。
可从某个时刻起,或许是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中,达达利亚意识到,他像是少了一块的拼图。
残缺。
他不知道自己缺失的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片他少年时落入的黑暗,看到的巨兽、遇到的老师、提升的武艺,纠缠在一起化成某种猛兽,吞噬了他的一部分。
「——阿贾克斯。」
她金色的眼眸注视他,她的嗓音带着冷意呼唤他。
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使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注意到,她和自己在璃月结识的伙伴有七八分相似。
因为她,深渊里的“公主”殿下的纵容,他才得以在深渊里闯荡。他见识过地面陷下大坑,炽烈的火舌在其中跳动,裹挟着热气蒸腾而上,宛如传说中的地狱业火。他看到过全身荧光的兔子从脚边跑过,有着和他一样的蓝色漩涡般的眼睛,以丛林最高处生长的浆果为食。
起初他只和深渊法师打。毛茸茸没什么战斗力,更别提战斗思维,很快他就无聊了。直到他摸到森林的边缘,找到了这座宫殿,才看到了在这里镇守和工作的深渊使徒,才有了新的战斗对象。
当然,这一切都比不上与“公主”战斗时给达达利亚带来的兴奋。
他从她的战斗手法里看出了当初在黄金屋里与空对战的影子。他们都善于运用多种元素力结合作战,战斗时都会微微眯起眼,一些小动作和佯攻的手法娴熟共通。但面前的少女阅历似乎要比“伙伴”更丰富,七种元素力在她手里转换就像魔术师手里的纸牌一样轻松切换。
战胜她。不惜一切,哪怕燃烧生命,只要战胜她。
这是达达利亚的渴望。
“你打不过我的。”
又是一场轻松结束的战斗。荧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一个达达利亚从兔子口下抢来的浆果。这种“布袋果”成丛生长,口感酸甜,在暗处会散发微弱的光芒,可惜对人来说不能饱腹,只能起到轻微的兴奋效果。
“日复一日,必有精进。”达达利亚握紧了手里的弓,笑着说,“接着给你讲我的故事吧,上次我们说到哪了?”
“你到璃月,发现没有刀叉,只有筷子。”荧说,“花了半个小时只夹起了一粒牛肉丸。”
“是的!”他面露难色,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窘迫,“我只好偷偷观察别人怎么用这两根……呃,木签子。直到遇到钟离先生才学会了正确的用法。但是说起他……嗯,要不我们还是先讲讲我遇到你哥哥的事吧。”
荧停下了抛浆果的动作,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达达利亚之前讲故事时未曾看过的神色。之前他们打完架,达达利亚也会把自己经历过的事,见到的风景当作故事同她讲讲,但荧往往都是任由他说,没什么反应。
“你有没有骗他。”她问。
“我可没有!”达达利亚申冤,把两人遇到后的事都讲了个清楚。
荧的神色和之前一样,可达达利亚知道她在认真听。
就像每次她都能记起他上次讲到了哪里一样。
——阿贾克斯,你以后叫我‘荧’就可以了。
(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你我的名字。)
——什么?!所以他们都知道吗?
——……你有的时候太好骗了。
“你怎么又来了。”
“每周一次,我很准时啊。”达达利亚探头朝宫殿里眺望,“今天怎么就你在?”
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旧历史书,上面记录了坎瑞亚失落的工业技术:“荧有事和雷水出去了。她又不像你不务正业在这儿赖着不走。”
“你有立场说我?”达达利亚瞟了一眼他在看的书,上面的文字和他在秘境里看到的相似,但无法解码。
“你想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渊上问。
达达利亚摇了下头。
“公主是为了你好,趁早离开这里吧。”渊上说,“自古以来没有旅人能成功逃脱这片泥淖。而且,你不该拖慢她的脚步。”
“我还不能走。”达达利亚直接拒绝道。
“你不会成功的。”
渊上一边说着,一边将书收起来,伸展手臂:“未来早已注定!”
达达利亚二话没说,将弓箭切换成了双剑。
荧回来是,看到渊上趴在地上被达达利亚压着背打,犹自嘴硬:
“知道「那位」事迹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之前在渊下宫还看到过他和他那个奇怪的飞行旅伴,两个人的背包里装满了卷心菜和禽肉……要说故事我比你说的水平好多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死了!”
“渊上,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离他太近。”
荧抿了下上翘的嘴角,轻拨了下达达利亚的水剑,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达达利亚收了武器,转而对荧露出笑脸:“嗨!荧,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我在森林里发现了萤火虫!它们在朝有光的地方飞!我准备到那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阿贾克斯。”
“怎么?”
“这里是哪?”
“深渊……呃,难道不是吗?”达达利亚察觉到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荧叹了口气,用剑尖挑起渊上的衣领,把他拖向宫殿:“没什么。”
我们穿行在深渊。
深渊里有光。深渊里不该有光。
深渊里的光是黑暗中孕育的奇诡的光芒。
“殿下。您真的要让他去「彼处」吗?”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荧叼着达达利亚上次给她的果实核,“别告诉我你和他打出感情了,渊上。”
——不,我只是担心您把自己搭进去。渊上默默想。
常居深渊的几位使徒都知道,漫无边际的黑暗丛林里,有着一块光明的“林中空地”。很久很久之前,提瓦特大陆也流传过有关这片空地的故事,传说走入这片空地的人,最终都实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但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达达利亚跟随在萤火虫后面,朝那片隐约的光芒行走。
除了每天找人对决,他并未放弃对这片黑暗森林的不懈探索。来到深渊,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体会到了那种「缺损」感。他为何站在这里?为了什么?他是谁?他该如何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
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触摸。用武器去确认。
这就是达达利亚给出的答案。
萤火虫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它散发出的光和森林里的其他生物不太一样,忽明忽暗,仿佛光线本身也在呼吸,也会思考似的。
无论如何,前方散发出的光芒越发耀眼了。
达达利亚快要忘了这样刺眼的光,事实上是他从前每天都会看到的光。如今他习惯了黑暗,却又不得不再次直视太阳。
他拨开舒展的蕨叶,踏入了「林中空地」。
空中散发着一种甜腻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而达达利亚也终于看清,这片空地中并不存在太阳。
发光的是一棵巨大的树,它的树干,它伸展出的巨大树冠,它垂落的气生根,它每一片湛蓝的树叶,都散发着夺目闪烁的光。以它周围数十米半径范围内,其他植物似乎都畏惧这样的强光,连杂草都没有长一棵。萤火虫如果飞入这样的光里恐怕会被瞬间融化吞没。
微风拂过。达达利亚痴痴地看着这棵树,不禁看呆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地表之下传来的异响,而慢慢向他移动的假根。
——阿贾克斯,阿贾克斯。
是谁?阿贾克斯是谁?是我吗?我真的叫这个名字?我的名字不是达达利亚吗?
——阿贾克斯,阿贾克斯。
什么,又狠又紧地攥住了他的腕骨,将他扯得生疼。可那触觉又仿佛隔着一万层海绵,飘忽不定又渺远非常。
——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像是才反应过来——他脆弱的瞳孔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光。
人无法直视太阳。
他猛地闭上了眼。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出,还没来得及滑落就风干成了水痕。
“荧……”他艰难地开口。
“我们要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和她带来的触感一样遥远。
达达利亚再次睁开眼。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他们没有移动分毫,可他再也看不到那些灌木,那些树丛,那些萤火虫了。
也看不到他面前,那个皮肤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少女。
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荧有点后悔。
作为命运的见证者,她本无意干扰他人的选择。达达利亚听过她的警告,却仍执意决定在这里探索,那么他就要做好一个不小心坠入深坑摔得四分五裂的准备。
但她还是来了。
“那是什么?”达达利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达赛恩(Dasein),渊上会这么称呼它。”荧说。这个保留了学究味儿老气横秋的家伙总爱给这些没有名字的生物命名。
“林中之地的真相,它的内核,深渊里最危险的存在,随便你怎么想它。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一棵树,但每个人看到的这棵树的样子都不一样。它散发出一种看不见的孢子,通过呼吸系统入侵附近的生物神经。你看到的萤火虫,是它放出去诱惑其他猎物的信号。”
达达利亚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仍觉得眼眶灼痛。
与此同时,某种朦胧的渴望像是蚁群在啃扰他的神经,有什么力量在执意将他撕成两半。
“你需要找个地方排毒,阿贾克斯,你……”
阿贾克斯。
我……他是我。
是我丢失的那一部分。是我回望时黑暗的空白。
达达利亚。
他……也是我。
是我拥有的这一部分。是我战斗时的狂澜,前进时的无畏。
【你要成为谁?】
【你要如何找到这个答案?】
达达利亚停住了脚步。
荧敏锐地感到了他的变化,她几乎是立刻放开了搀扶的手。
下一秒,水刃扑了过来,尖啸着划破了空气。
她向后跃出,轻盈地落地同时掏出了锋锐的剑。
他已经被毒素侵入神经太深了,对自己的行为失去了控制。
即使失去了视力,达达利亚仍然是最好的战士。
或者说,目不能视反而开启了他的其他感官。他曾千百次和荧挥剑相向,两人对彼此的招数已经心知肚明。此刻丧失理智的达达利亚少了点回旋和谨慎,战斗风格更接近一头野兽。
但荧依然能冷静地挡住他的每一次攻击,她的每一寸力气都用得正好,像是在逗猫。
「战胜她。只有在战斗中,我才能获得意义,我才能确认……我依然存在。我是我。」
“来吧!”达达利亚合拢双手,将水剑化成一柄长刃,催动了腰间的邪眼。
战胜她。战胜这个无与伦比的强敌。
——哪怕为此燃烧生命?
——哪怕为此燃烧生命。
达达利亚开启了魔王武装。
套上铠甲的达达利亚,不,此时应该说是愚人众执行官「公子」,相当地具有压迫力。毕竟他光是站在荧面前,就几乎有三个她那么高。更别提他手里还攥着一柄和他同高的利刃,此刻正焕发出危险的雷光。
荧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她不喜欢达达利亚给出的这个答案。
但「公子」已经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了。他精准地听到了她的呼吸声,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挥刀而下。
荧侧身躲过锋芒,跳上旁边的树,借势高高跃起,朝他当头劈落。
达达利亚在剑风袭来的瞬间就横刀格挡,两人兵刃相交,火星四溅。
“公子。”荧冷声问,“你这副样子,能支持多久?”
“直到我死的那刻。”
达达利亚说着,臂膀发力,武装带来的加成可以让他比平常更轻松地击退荧,同时不受她那些元素力小花招的影响。
荧被他击得后退三步,自知如果不使出全力,搞不好真要和达达利亚两败俱伤。
达达利亚或许忘了。可她还记得。
很久之前,那个误入深渊的孩子,曾经有怎样的一双眼睛。
“擅闯深渊的不速之客,报上你在此间的名字。”
她眼中全无悲悯,有的只有看破一切后的平静与肃杀。
“报上你的名号来!”
“我是……”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
「公子。」
「我效忠于冰之女皇。」
「你也可以叫我达达利亚。」
「我是家里的三子。」
“我是……”
本就虚弱的身体支持不了太久的魔王武装。
至冬的武人自空中跌落,跪倒在地上。
“我是阿贾克斯。我是诞生于极昼和极夜的孩子。”
——你是混沌不清的至暗,深渊的回响。
荧叹息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剑。
她撕开空间,朝里面伸头说:
“渊上,过来一下。”
彼方
荧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嚼着布袋果。
“你就不怕我那时候真杀了你?”
“我可是很相信我的战友的。”
达达利亚躺在床上,眼前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毒素已经都被排出,虽然他很是怀疑几个使徒在执行这项命令时夹带私货,多给他进行了几个徒增折磨但并无用处的诊疗步骤。
“谁是你的战友。”荧朝他头上扔了个果子,“想与深渊勾结,你就不怕与世界,与七神甚至更高的那位为敌吗?”
“哦,与世界为敌。那又如何呢?”
达达利亚哈哈一笑:“这样的话,或许会多几个很不错的对手吧?”
“也有可能……会多几个好的挚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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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了7个月17天,终于在达达利亚复刻的时候写出来了。
好耶!是我心中挣扎徘徊不定,破碎又执着热烈的阿贾克斯。